宰制內的操控與選擇——The Matrix: Reloaded

由於之前聽過不少對它的批評,所以我是抱著偏見入場的。從幽暗的戲院出來,我的結論是:儘管你可以罵它是荷里活用金錢、電腦特技、港式功\\\夫、俊男美女,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幼稚「真理」,堆砌出來的超級爛片。無可否認的是,這是一部相當有「啟發性」的電影。

電子遊戲的聯想
一些批評指The Matrix拍得愈來愈像令人眼花撩亂的電腦遊戲。Matrix的世界,的確就是一場巨大的電腦遊戲。所有的人生、景觀都是虛擬的,都是被設定的。故事的佈局亦和一些電腦遊戲相似。主角最初都是「平凡」的小角色,過著索然無味的生活,忽然間被捲入一場巨大的「陰謀」。主角為了要解開陰謀,或是拯救世界,於是展開了一場接一場的廝殺和歷險。

在The Matrix的故事裡,生活在錫安的人類一方面建立軍隊對抗電腦世界的奴役,另一方面派出一些異能人進入Matrix的世界,希望把人類從Matrix的虛擬中解放出來。然而從第二集的一些情節來看,似乎所有事物,包括錫安,都是電腦的設定。所謂的預言不過是一早被設定的情節;所謂的女祭司以及「造物主」不過是一個電腦程式。至於Neo,這個預言中的「救世主」,也似乎是個Matrix設定中的人物。所以「造物主」對Neo說,他已經是第六個版本的Neo了,而鍚安則註定再次被毀滅。Neo能在「現實」之中,赤手摧毀機器怪獸。這究竟是在說明,他的超能力可以延伸至現實世界呢?還是在說明,「天地萬物」都不過是Matrix的虛擬設定呢?由於故事尚有第三集,所以我只能作一假設,即在The Matrix的世界裡,所謂的人類災難,所謂的拯救,這一切都是虛擬的。

Matrix以外的Matrix
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所寫的《時間簡史》裡記載了一則趣聞,據說在一次關於天文學的演講會上,一名老婦指責羅素的宇宙論全是一派胡言。她說:「你說的都是廢話。這個世界實際上是馱在一隻大烏龜背上的一塊平板。」羅素反問她:「那麼這只烏龜站在什麼上面呢?」老婦人說:「這隻烏龜是站在另一隻烏龜背上,這是一隻馱著一隻一直馱下去的烏龜塔啊!」

如果我的假設沒錯的話,The Matrix的世界觀,正如那名老婦所言.是一隻馱著一隻一直馱下去的烏龜塔式的世界。Matrix以外還有另一個Matrix,一道門背後永遠有另一道門。

宰制的操控
我不願意單純地批評The Matrix是一部荷里活爛片。理由是:它不單單是一部荷里活生產的商業片,更相當典型地表現了現代文明的危機。在The Matrix的故事裡,生活在「現實」(錫安)中的人類,個個都可憐兮兮的。住在不見日光的地底,蝸居於狹小骯髒的公寓。衣服都好像幾個月都沒洗過的樣子。最可怕的,還是生活在電腦兵團的威脅下,惶惶不可終日。他們都渴望拯救,包括那「無所畏懼」的Morpheus。所以他們都相信那個關於拯救的預言,所以他們相信Neo這個白面小生能救他們於水火。這不就是我們現世人的感覺嗎?科技發達,生活方便了,同時也意味著愈來愈多的人將被科技取代,這是一個Winner take all的殘酷世界。「與時並進」不是一個無聊的玩笑,而是現代人最大的魔咒。文字上,它表述著進步,背後卻意味著汰弱留強的叢林規條。生活的擔子與日俱增,精神的困頓找不到出口。剩下的就只有消極的與逃避的「自由」。於是我們「選擇」相信We shall overcome的預言。於是我們「選擇」躲進電影院,躲進電腦遊戲裡,尋找那隱喻式的拯救,然而找到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幻滅。

電影的電子遊戲化,與電子遊戲的電影化,是近年來愈來愈普及的現象。比較經典的例子有Star War、007占士邦系列、Alien VS Predator等等。近期的有Black Hawk Down以及The Matrix。The Matrix的電腦遊戲,更標榜說遊戲的情節,內藏電影所沒有言說的玄機云云。這一現象,不單單是市場推廣的策略,更標示了電影作為一個傳統的單向娛樂,愈來愈不能滿足人們(消費者)那重奪控制權的慾望。The Matrix: Reloaded裡有這樣一段,參議員與Neo到「錫安」的底層機械區散步。參議員望著那些巨大如怪獸般、運轉不息的機械,不禁慨嘆說除非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是就沒有人樂意來這裡。他又說所謂「控制」的意思,就是指你隨時可以把它們「關掉」。諷刺的是機器已反客為主了。誰能保證這幻象般的鍚安,不是Matrix的虛擬呢?

電子遊戲所帶來的快感,在於那份控制慾的滿足。人們不必傻乎乎的看著主角怎樣歷經險阻。他們可以通過操控那主角的一舉一動,直接參與故事。一個有趣的現象是,不知從何時起,一些細心的遊戲創作人都為遊戲設定了所謂的欺騙碼(Cheat Code)。於是主角就可以變成打不死的超人,穿牆走壁等等。然而單機版(Standalone)的遊戲也有缺點,那就是太過乏味,一味只是跟著一堆機器玩。於是隨著網絡科技的普及,就有了網路遊戲(Online Game)的出現。至此,參與者可以藉著數碼化的虛擬世界,儘情地釋放那血肉之軀的慾望。所以很多的電子遊戲都加設有網絡版,單純的網絡遊戲也愈來愈多。然而網路遊戲的世界不是完美的,電腦設備、操作系統、網絡速度等等的優劣,都影響了參與者的表現。現世的不公,又重新藉虛擬的世界得以體現。更可悲的是,那是一個更加計較得失的世界。唯一可幸的是,在這裡你有無限的機會再來一次。

選擇
選擇是自由嗎?「造物主」給了Neo兩道門,一道可以拯救人類,另一道可以拯救Trinity。Neo選擇了後者。沒有自由,有的,就只是兩道門。縱使Neo如何能耐,都逃不出Matrix的股掌。就好像那七十二變,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孫悟空,一個筋斗就十萬八千里,卻飛不出如來的手掌。Neo的角色是卑微的,而更卑微的還有那些面目模糊,隨時灰飛煙滅的路人甲乙丙。

巨大的Matrix
在時代華納與Ubi Soft,這兩個行業巨頭的合作下,The Matrix的電腦遊戲已經出爐,而The Matrix Online也將在明年上市。(可以參考以下網址:http://thematrixonline.warnerbros.com/)這樣電影The Matrix無疑就成為了史上最貴的遊戲廣告。如果說The Matrix的世界,是電腦用來奴役人類所提供的幻象。那我們是否須要檢視一下周遭,那為我們提供種種娛樂與意識形態的「現實世界」呢?

對不少現代人來說,現實的生活是索然無味,而又身不由己的。電影的聲光刺激,無疑曾經為人們提供娛樂與逃避。電子遊戲的流行,表現人們在現行的宰制下,逃無可逃的一個反動,一種重奪控制權的慾望。然而諷刺的是,一切的慾望似乎都難逃市場的嗅覺。電影業與電子遊戲業的合作,加上網路科技的互動,似乎所有人都再也逃不出宰制那巨大的籮網,而永遠在疑幻似真的世界中徘徊,找尋那永遠不可能的拯救。我們對照著自己塑造了上帝,結果卻在地獄想像著天堂。

2 comments

  1. jimmy's blog says:

    The Matrix ?����?臬���?撣詨?璆剔?憟質?憛Y?嚗�����??��?閮梯迂憭��??剜??����?哨?銝��??典��?脣?靽曹蔔?��??��?嚗��??��??臭??舐??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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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Nettie says:

    J'ai une note au brouillon rien que pour toi mais je n'arrive pas à trouver 5mns pour la finir.En tout cas, j&s¨;9e#pÃ3re que tu éclateras de rire en la lisant Bi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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