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zil——那被離棄的「樂園」

片名:Brazil-Criterion Collection(導演版)
導演:Terry Gilliam
年份:1985

「Brazil…
Where hearts were entertaining June
We stood beneath an amber moon
And softly murmured someday soon…
We kissed…
And clung together
Then…
Tomorrow was another day
The morning found me miles away *
With still a million things to say
Now…
When twilight dims the skies above **
Recalling thrills of our love
There\’s one thing I\’m certain of
Return…
I will…
to old…
BRAZIL.」
在網上搜尋相關電影《Brazil》的資料時,意外找到卡夫卡的一段雋語:「The dream reveals the reality, which conception lags behind. That is the horror of life – the terror of art. But now I must go home.」出處應該是Gustav Janouch 的 《Conversations with Kafka》一書。如果現實是無可救藥的、灰暗的廢墟。究竟那些烏托邦與白日夢式的幻想,是一種對未來的樂觀憧憬呢?還是飄浮於廢墟上空,那一層層絕望的煙塵呢?

為何是《Brazil》
Terry Gilliam在一次訪問中透露,有一次他到威爾斯(Wales)的Port Talbot為另一部電影堪察地點。Port Talbot是一個出產鋼鐵的港口城市,沙灘都被黑色的煤灰所覆蓋\。在那黑色的沙灘的盡頭,美麗的夕陽正在西沉,形成一個很強烈的對比。這時他腦海裡有了一幅這樣的畫面:一個男人坐在黑色的沙灘上。身旁的收音機正在播放著像「Brazil」這一類在逃避主義的歌曲(上面就是「Brazil」的歌詞)。優美的歌曲,仿佛把那個人帶到了一個不那麼灰暗的世界。這就是電影《Brazil》的最初概念,一種對現實的逃避,。

消費者的「伊甸園」
表面上電影所描繪的,是個烏托邦式的美麗新世界。聖誕節將近,商場裡擠滿了購物的人潮,商品琳瑯滿目,很是豐盛的樣子。制服筆挺的軍樂隊演奏著「Joy to the world」。建築風格充滿未來色彩的住宅區,叫作Shangrila Towers。到處都豎立著一幅巨型的海報,內容畫的是一家四口和他們可愛的小狗,快樂地開著小汽車在美麗的郊外兜風。海報上還印著醒目的標語:「Happiness—We’re all in it together!」公路兩旁盡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美麗承諾的廣告牌。所有家居服務都由「中央服務部」(Central Services)提供,不用人們操勞。電視上經常宣傳著「中央服務部」的服務承諾:「我們負責工作,你負責享受」(We do the work, you do the pleasure)然而這都是真的嗎?

這是個用謊言來包裝的「伊甸園」。慾望盡被壓抑在消費文化裡,一切慾望都被轉化成商品堆放著。消費主義甚至變成了至高無上的宗教。商場裡的軍樂隊一邊演奏著「Joy to the world」,一邊高舉著「基督的消費者」(Consumers For Christ)的旗子在巡遊。小女孩一派天真地說出聖誕願望:想要一張屬於自己的信用卡。高級餐\廳裡的侍者體貼地向顧客推銷美食,送來的食物也都細心地附有精美的樣板照片,然而食物卻都是一團團令人噁心的物體。能言善道的整容醫生拿著畫筆和手術刀,為貴婦人們重新拼湊那逝去的年華。儘管他們看起來比屠夫還要粗魯,貴婦人們卻都被哄得樂不可支。

灰暗而冰冷的真實世界被遺忘在消費場所之外,「Shangrila Towers」其實是貧民窟。「Happiness—We’re all in it together!」的海報上,歪歪斜斜地寫著「The Shit」。充滿美麗承諾的廣告長廊之外,是寸草不生、連綿不斷的荒廢土地。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請準備好零錢,在路邊的氧氣站購買。

每家每戶都被粗暴地接駁著一條條粗大而醜陋的喉管。「中央服務部」就是透過這些喉管為所有住宅提供服務,如電力、冷暖氣等等。然而「中央服務部」的服務,完全是官僚主義的典範。住戶每有所求,往往是不得要領。例如主角Sam家的冷氣壞了,於是打電話向「中央服務部門」求援。電話那邊卻推說由於人手短缺,現在未能提供支援熱線服務,然後又神來之筆地說這並不是電話錄音云云。真正維修時,還要填寫種類繁多的表格、文件。如此令人氣結的官僚架構,又怎能真正服務人民呢?

消費場所裡,每個人都打扮得體、衣著光鮮,然而卻好像商場裡的霓虹燈那般,美麗而冰冷。籠子般公車上,每個人都躲在冰冷的面具後面,堅定地捍衛著消費者的權益,沒人會讓座予單腳站立的孕婦。高級餐\廳裡發生了爆炸,傷亡枕藉,人們卻好像習以為常的樣子。沒有受傷的食客只是稍微錯愕了一下,就若無其事地繼續他們的話題和晚餐\。冷靜的侍者們則優雅地拉出屏風來隔開爆炸現場。硝煙未褪,樂隊已經繼續演奏起高雅的樂曲。仿佛什麼都沒有沒生。商場裡的世界是這樣的繁華,真實世界的灰暗卻被當成是虛假的幻象,冷漠地丟在一旁。可怕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這場謊言的盛會。

暴力充斥的「伊甸園」
Terry Gilliam鏡頭下的「Brazil」,是個充斥著暴力的世界」。神秘的爆炸事件經常發生。政府官員聲稱那些都是「恐怖份子」的所為。政府裡負責對付這些恐怖襲擊的是「資訊部」(Ministry of Information)。在影片的一開始,就有這樣一幕:
伴隨著優美的主題曲(Brazil),鏡頭穿梭於雲端。字幕打出這是廿世紀的某一個地方,時間是晚上時間08:49。然後鏡頭停在一台電視機前,電視裡播放著「中央服務部門」(Central Services)的廣告,西裝筆挺的紳士把稀疏的頭髮梳得油亮,瀟灑自若地介紹著種類繁多,總有一款合你心意的管子。鏡頭拉遠,原來這是一間商店的櫥窗,裡面展示著各種款式電視機。所有電視機都在播放著同樣的廣告。鏡頭繼續拉遠,櫥窗的玻璃反射著艷麗的霓虹燈。一名戴著帽子的男子,從黑暗處推著一輛載滿聖誕禮物的購物車經過。忽然櫥窗發生了大爆炸,玻璃被炸得粉碎,火焰沖天。那名男子被炸得無影無蹤。下一個鏡頭是火焰仍未熄滅的櫥窗,一部還在燃燒著的電視機,播放著資訊部副部長Mr. Helpmann的訪問。訪問的內容是關於與日俱增的恐怖襲擊。在訪問中,Mr. Helpmann批評那些恐怖襲擊,是沒有「體育精神」的表現,由社會中少數粗魯人所做的。他認為那些人忘記了社會中固有的價值觀,在失敗之餘,又妒忌別人的成功\。

在接著的訪問中,Mr. Helpmann繼續介紹資訊部在打擊恐怖份子上的努力,又為部門龐大的開支和臃腫的架構作解說。強調對於一個自由社會來說,資訊就是遊戲的名字。要打贏這場仗自然就不能缺少人手。而那些恐怖份子,則有責任為此而付上「代價」,繳納資訊部拘留他們時所需的費用。

資訊部的運作,不但是官僚主義的另一示範,它更代表了國家機器的僵化不仁,以及國家暴力的極致。資訊部就好像《一九八四》裡的老大哥,時刻監控著人們,希望從中找出「敵人」。然而十三年過去了,恐怖襲擊卻與日俱增。副部長Mr. Helpmann竟幽默地笑說那是「Beginner\’s luck」。可怕的是,每天都有很多無辜的人被認為是恐怖份子而拘捕。資訊部的宗旨是寧枉勿縱。

Mr. Buttle的悲劇
話說有一天,一名資訊部的職員在辦公室裡打死了一隻甲蟲。而甲蟲的屍體意外地掉進了正在打印拘捕名單的機器裡,令到機器失靈了。其中一張名單上,本來要印的疑犯名字是Tuttle,結果卻印成了Buttle。聖誕夜的前夕,Mr. Buttle正在家裡包聖誕禮物。小兒子玩弄著玩具槍。女兒則坐在媽媽的懷裡,聽著童話故事。一派溫馨的幸福光景。正當小女孩向媽媽撒嬌,說擔心家裡沒有煙囪讓聖誕老人進來時。屋頂的天花板被鋸開了個大洞,伴隨著聖誕鈴聲,資訊部的特警一擁而入。可憐的Mr. Buttle像貨物一樣被裝進了大麻袋。一個面無表情、西裝革履的官員,熟練地掏出一份份的文件,要求驚魂未定的Mrs. Buttle簽署。無辜Mr. Buttle自此就在世界上消失了。當資訊部轄下的數據記錄部發現了這一錯誤時,該部的主管只顧明哲保身地,把錯誤歸咎於執行拘捕的部門(Information Retrieval)。唯一令他不安的,不是受害者的無辜與否,反而是應該如何把誤收的審訊費用,無聲無息地退還給受害者的太太。就這樣,官僚架構誤將馮京當馬涼,一條人命就沒有了。

誰是恐怖份子?
每次有「恐怖襲擊」發生時,現場都找不到任何恐怖份子。究竟誰是恐怖份子?在電影裡,唯一亮過相,同時也被資訊部認定為是恐怖份子的,只有水喉匠Mr. Tuttle(由Robert De Niro飾演)。然而Mr. Tuttle真的是所謂的恐怖份子嗎?或者他不過是個對官僚制度不滿的水喉匠罷了。來去無蹤的Mr. Tuttle也許\顯得有些神秘,但怎麼看他都不過是個熱心的水喉匠。他截聽「中央服務部門」的支援熱線,然後為需要援助的人提供服務。

Jill是另一個被資訊部懷疑是恐怖份子的普通人。她住在Mr. Buttle的樓上,目睹了Mr. Buttle被捕的過程。她堅信Mr. Buttle是無辜的。正義感促使她去為Mr. Buttle奔走申冤。然而資訊部卻每每以煩瑣的申報手續來為難她,一時說她這個沒有蓋\章,一時又要她先去另一個部門呈報文件。其實Mr. Buttle已經不在人世了。幾經奔走都是徒勞無功\,Jill反而被資訊部認定是個找麻煩可疑人物,一個潛在的「恐怖份子」。

在影片的尾聲,有這樣頗有象徵意義的一幕:被認定是恐怖份子的Mr. Tuttle在資訊部救出了主角Sam,並炸毀了資訊部的大樓,一時間資訊部的文件紛飛如雪。當Mr. Tuttle和Sam逃到鬧市時,紛飛的文件被大風吹到了Mr. Tuttle身上。轉眼間他就被埋在紙堆裡。Sam想把他從紙堆裡救出來,結果扒開了厚厚的紙堆,人卻不見了。Mr. Tuttle仿佛隨著那些紛飛的紙片就此失蹤了。Mr. Tuttle真的存在嗎?還是資訊部用文件創造出來的「恐怖份子」?那一場場找不到兇手的恐怖襲擊,又會否是資訊部自編自演的戲碼呢?國家機器的權力無限膨脹,令官僚架構異化成一頭不受制約的怪物。阻擋它的就是敵人,沒有的話,也要製造一個出來,這才是真正的恐怖。

失樂園II
「神使各樣的樹從地裡長出來,可以悅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園子當中又有生命樹和分別善惡的樹。」(創世紀2:9)
「神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創世紀2:16, 2:17)
「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蛇對女人說:“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嗎?」(創世紀3:1)
「女人對蛇說:“園中樹上的果子,我們可以吃;惟有園當中那棵樹上的果子,神曾說:‘你們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們死。」(創世紀3:2, 3:3)
「蛇對女人說:“你們不一定死,因為神知道,你們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創世紀3:4, 3:5)
「於是,女人見那棵樹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悅人的眼目,且是可喜愛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來吃了;又給她丈夫,她丈夫也吃了。他們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體,便拿無花果樹的葉子,為自己編做裙子。」(創世紀3:6, 3:7)
「神說:“那人已經與我們相似,能知道善惡。現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樹的果子吃,就永遠活著。神便打發他出伊甸園去,耕種他所自出之土。神把他趕出去之後,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燄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創世紀3:22-24)

卡夫卡認為阿當與夏娃之所以被上帝逐出了樂園。不單是因為他們違反上帝的命令,吃了知識樹的果實,更是因為他們從此有了認知的能力。這種認知的能力打破了沒有意識下的和諧,同時把他們逐出了樂園。電影《Brazil》的主角Sam Lowry面對的是另一次的醒覺,同時也是另一次的自「樂園」中被放逐。

Sam家勢顯赫,過世的父親曾經是掌管資訊部的高官。現任的資訊部副部長Mr. Helpmann是他父親的舊屬兼好友。本來憑著這些人事關係與社會地位,加上豐富的電腦知識,Sam滿可以在資訊部步步高升。可是他對事業上的升遷並無興趣,寧可在小部門裡當個沒有前途的小職員。對他來說,不用理職場上的明爭暗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日子好不逍遙。在別人眼中,他是個不思進取,終日沉迷於作夢的小人物。母親想在職場上幫他一把,好讓他平步青雲。他卻拒絕母親的好意,叫嚷著他不要升職,什麼都不要。做母親的還當他是小孩子般教訓,叫他不要這麼幼稚,說他一定想要些什麼,如希望、願望、理想等等。他卻更大聲地說他什麼都不要,包括夢想。其實Sam是個有所追求的人,只不過他所追求的,是夢中的那個世界。在夢中,他是個身披鎧甲遨翔天際的威武勇士。那裡還有令他魂牽夢縈的長髮美女(Jill)。

Sam對夢的沉迷,其實是對現實的消極逃避。他討厭現實,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改變現實,他選擇消極地做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然而他真的能從現實中逃出去嗎?事實上他不但逃不出現實的羅網,更稱不上是個與現實一無所涉的、清白的旁觀者。作為資訊部的一員,無論他的地位是多麼的微不足道,他根本就是構成這醜陋現實的一份子。誤將Mr. Buttle當成Mr. Tuttle的不是他。拘捕Mr. Buttle不是他。以殘酷手段將Mr. Buttle折磨至死的也不是他。從電腦上的記錄來看,那是Information Retrieval的過失。然而他了解Mr. Buttle是無辜的,卻沒有想過要為此而挺身而出,只是一味地諉過於人。當Buttle太太激動地質問他:「我的丈夫死了,是不是?.....你們對他做過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他是個好人!」他語帶尷尬地回答說:「那是一個錯誤,但不是我們部門的錯,誰沒有錯呢?.....如何你想申訴,我可以幫你找到適當的表格。.....我感到很抱歉,我真的一無所知,我只是為您帶來回扣的支票。請您簽下收據,然後我就不再打擾您了.....」他根本就不是清白的旁觀者,而是殺死Mr. Buttle的同謀。

Sam Lowry的夢與醒
只有在夢裡,Sam才是個伸張正義的行動者。在夢中,神秘的惡勢力脅持了他的愛人。為了救回愛人,他唯有不斷地和惡勢力搏鬥。那些神秘的惡勢力是誰呢?在其中一次夢中,他終於打敗了日本武士裝束的巨人,當他揭開巨人的面具時,竟發現面具下的就是他自己。似乎連Sam都意識到,自己就是那醜陋現實的一員,是罪惡的同謀。然而真正令Sam醒覺的,是一個殘酷的愛情故事,而他就是故事的男主角。Sam在Mr. Buttle家中遇上了他的夢中情人Jill。和夢中不同的是,Jill並不是一個柔弱的長髮女子,而是一個堅強的短髮女子,職業是貨車司機。她目睹了無辜的Mr. Buttle被警察粗暴地拘帶走,於是四處奔走,希望說服資訊部釋放Mr. Buttle。不幸的是,她不但沒有救回可憐的Mr. Buttle,而且還變成了資訊部懷疑的對象。

在另一方面,Sam不惜一切地要找出夢中情人的真正身份。為了能查到更機密的資料,他不得不接受母親和Mr. Helpmann的幫助,調升至Information Retrieval。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夢中情人,卻發現她已被列在恐怖份子的名單之上。夢魘變成了現實。他利用在Information Retrieval工作的特權與便利,把關於Jill的電腦記錄刪除了。他的真誠打動了Jill,然而在贏取愛情的同時,也令他成為了一名「恐怖份子」。

醒覺的代價
阿當與夏娃偷吃了禁果,其代價是被逐出伊甸園。對於Sam來說,偷吃「禁果」的代價則更為殘酷。他被資訊部拘捕了,而Jill則因為反抗而被特警殺死。最後在劊子手Jack的殘酷折磨下,他瘋了。他幻想著神勇的Mr. Tuttle把他救了出來,並且把資訊部大樓炸得粉碎。他終於戰勝了現實中的惡勢力,和美麗的愛人歸隱田園,從此幸福地過著純樸的生活。電影的最後一幕,Sam失神地坐在巨大的審訊室中央。手上流著鮮血,嘴角卻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Mr. Helpmann和劊子手Jack看著他搖了搖頭說:「他走了.....」。坐在行刑椅上的Sam,輕輕地哼起了主題曲Brazil。

Happy Ending?
這是一個Happy Ending嗎?在不自由的社會裡追求自由,從虛假的樂園中驚醒,自由意志的代價是放逐與死亡。這不就是魯迅筆下,那「鐵屋中的吶喊」式的痛苦嗎?黑暗中的和諧,還是要刺眼的醒覺。對某些人來說,這裡根本別無選擇。在《一個饑餓藝術家》(A Hunger Artist)裡,卡夫卡透過那藝術家的遺言講出了對現實的絕望:「因為我一定要絕食.....因為我找不到我所喜歡的食物。相信我,如果我找到了,我一定不會這樣自討苦吃。我會像你們所有人一樣,把自己撐得飽飽的。」如果自由的意志被現實壓迫得,只能在瘋癲和死亡中尋找出路的話,這,還需要有Happy Ending嗎?

7 comments

  1. mak says:

    well done… so far, it’s the best review on Brazil.

  2. mljj says:

    沒看過這部片子,但曾在雜誌上看見了這幅海報(和你這張圖不同的,只是調子是種幽暗的藍),非常喜歡,就把它掃描了做了桌面。

  3. 傻貓 says:

    在網上遊, 搜尋 Brazil ( 自己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之時找到你對此片的解讀,覺得寫得很好啊,大部份是我看此片時沒注意到的方向,感覺. 會盡快重溫比片, 細味另一重意義.
    又,發現有關達明為人民服務的照片,更感動.達明總是觸動人心…….明哥給我的感覺更深,他就像是在未日俗細不斷尋找烏托邦的小王子.
    照片很好, 謝謝分享.
    by 一隻傻傻地,四維遊,偶然路過嘅貓

  4. 傻貓 says:

    希望同網友分推介你此解讀評語, 未敢輯錄原文,現欲推介你此文章網址, 希望你不介意. 如有冒犯不當, 煩請告知,定當立即停止.

  5. Tale says:

    傻貓
    不介意~

  6. 傻貓 says:

    謝謝 ^_^

  7. bh2chin says:

    寫的很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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